有时候,喜欢一个人,不需要多少理由。
那天,隐约听的电视里在介绍雅克·贝汉,顾不上了,顾不上了,张晓风也顾不上了,龙应台也顾不上了,简嫃也顾不上了,什么也顾不上了。把她们统统都推开,手也慌了,脚也乱了,眼神也绊住心了,仿佛一个前世朝思暮想的人,没有相约,就突然降临在眼前了,哪里容得错过。一个箭步,从书房蹿到客厅,我要看看这个男人,会长成怎样一副可人的模样。
果然是一个儒雅的法国老帅哥,果然是谈吐不同凡俗。是的,他就该是拍摄出《微观世界》《迁徙的鸟》那么震撼人心的纪录片的男人,我没有失望。
上中学的时候,尽管懵懂,我曾那么喜欢一个叫林青霞的女子。因为迷恋,曾经多次跟同学跳出学校高高的大铁门,逃课去看她的电影。那时候,觉得天下的美,都集中在这么一个女子身上了,哪里还有什么,比得上她的呀?也因此,非常羡慕一个叫秦汉的男人,觉得,普天下,也就是这么好的秦汉可以配得上这么好的林青霞。
有时候,在天造地设面前,一个人,会那么认同自身的卑琐。
许多年之后,犹记得,电影中的一个画面,秦汉与林青霞携手走在夕阳下,他俩都穿着长长的喇叭筒裤子,夕照金色的光,洒在他们的脸上,身上,长长的影子,把他们的美拖得那么长,那么长,从身后的大地,一直拖到一个少年的心里。一辈子,忘不掉。
曾有一个朋友,她有一个同事是天津人,一口标准的天津话,说起来,叮咚袅娜的,不烦,很好听。一天到晚这么听着,淡淡的,也没有什么感觉。
直到有一天,天津人请假回去了,一种熟悉的声音,就这样,在生活中消失了。朋友突然觉得,好像少了什么,钗也松了,鬓也乱了,妆也懒得顾了,坐也不是了,站也不是了。她慌了,披头散发地来找我们。
我们吓一跳。面面相觑,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。等她说清楚事情的原委,我们当中的一个人,掩口窃笑,说,恭喜你,你喜欢上他了。
我还有一个朋友,三十多了,光棍一条。按说,他自身条件不错,且相亲无数,阅人无数,该有相悦的人吧。不然。他的最大毛病是,喜欢给女孩打分。譬如,相貌多少分,品性多少分,爱钱与否多少分,贪图小便宜与否多少分,是否小气多少分,孝顺父母多少分……
那些年,我们关心的,是他记在本子上的那些分数。我们怅惘地看着一个个条件不错的女孩,惨“死”在他严苛的分数之下。有实在看不过去的,数落他的教条,哪料,他脖子一挺,说,这是原则,你们不懂得的!
喜欢一个人,其实没有多少理由的。这个世界,你喜欢一个人,若一定要说清了理由,你想,你还会喜欢上谁?
若是喜欢,就去喜欢得了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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